制服烈馬
制服烈馬
後漢的都城東京,雖然比不上盛時的長安,但卻也算得上一座繁華的城市了。各種店鋪林立,經商的幌子在風中搖來擺去。飯鋪中飄出的香味,鐵匠鋪的叮噹之聲,還有春院內的絲竹與喧嘩,頗讓人心旌搖動。尤其是高大宮牆內的重檐飛閣,更是惹人遐思。
大內前的街道,更是比平常街道熱鬧十分。飯鋪里的夥計,都站在門前,點頭哈腰地招呼客人。在他們眼中,每個客人都是一筆小財富,每個客人只要露出一點要上樓的意思,他們就會滿心歡喜,把兩手伸得直而又直,腰低得不能再低。可要是哪個客人沒有進他們的店鋪,而進了其它的店鋪,他們臉上雖然還在微笑,在心裡,卻要將那客人罵個狗血噴頭。
街上人本來各不相擾,可一個紅臉大漢的出現,卻引起了一些人的驚慌。那紅臉漢子雖然臉紅一點,個頭威猛一點,也沒有什麼特異之處,可大家就是有些怕他。有些作小本主意的,甚至就撤了攤子,回屋去了。
大店鋪的夥計是見過世面的,如果此時也露了怯,還算什麼大店鋪的夥計?所以,他雖然心裡亂跳。足跟發軟,還是立在那兒,不敢往屋裡走,臉上雖然還有微笑,卻呆板得很。成了一幅怪怪的模樣。
“趙大郎,您早哇,許久不見,敢是在外邊發了財?”眼見紅臉漢子朝自己的店鋪門前走來,夥計不得不開口招呼。
被稱作“趙大郎”的紅臉漢子看也不看他,只“嗯”了一聲,就慢騰騰地,大搖大擺地往店鋪里闖。另一位夥計倒會見風使舵,趕緊將手一擺:“大郎,裡邊請!”
這位趙大郎就是日後鼎鼎有名的趙匡胤。他於後唐明宗天成年間,生於洛陽的夾馬營中。據說生時紅光滿室,並伴有一種奇異的香味。這種“傳奇”當然來源於其母杜夫人的述說,大家雖未親身經歷過,但都深信不疑。尤其是趙匡胤作了皇帝以後,眾人對此更是從心眼裡相信,視為趙匡胤作皇帝的先兆。想一想吧,人家是皇帝,皇帝能與常人相同嗎?儘管有些荒誕不經,史官們還是把這些“靈異”正兒八經地寫到了正史上。
趙匡胤揀一個座位坐下。夥計忙不迭地擦抹桌子,端上茶水。趙匡胤端坐在那裡,看也不看。
鄰座有一位公子,衣着華麗,帶了兩個伴當,吃完了酒菜,抹抹嘴,起身要走。夥計忙上前去,滿臉堆笑:
“公子,您老還沒結帳呢!”
“結什麼帳,先記上吧,以後一塊付給你。”
“公子,小店本小利薄,經不起賒欠,您老就高抬貴手吧。”夥計又是打拱,又是作揖。
“少啰嗦。我們公子會賴你的這點小錢?快讓開道,不然的話,我就拿你練練拳頭。”公子的伴當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夥計見說話勸不動公子,就上前拉住公子的胳膊。“您老要是不付帳,我今日可不敢放您走。”
公子十分惱怒,一甩胳膊,夥計紋絲不動。兩個伴當上前,一人架着夥計的一隻胳膊,說:“去你的吧!”夥計就地滾動了兩下,又滾到了三人的前邊,然後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公子,還是請您老付了帳再走。”
公子瞪着夥計:“哎,想不到你這廝還有點狗屁功夫,小的們,跟他較量較量。”一伴當上前,被夥計三拳兩腳,打倒在地,另一伴當上前,被夥計交襠一腳,作一堆兒蹲在地上,愁眉苦臉地亂叫喚。
喝酒的兩位老者見事鬧得大了,嚇得面色無光,貼着牆根悄悄地溜了出去。
公子大怒,揎拳捋袖,對夥計說:“你小子竟敢傷我的人,待我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著,對夥計又是拳打,又是腳踢。夥計連連招架。鬥來鬥去,公子占不了上風,就從腰裡掏出一把尖刀,朝夥計身上亂刺。夥計見他要拚命,心中一慌,一不留神,被公子一腳踢倒在地。
趙匡胤心中早就火冒萬丈。他最看不得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看到夥計打翻了兩個伴當,他還覺得很好玩,樂得看看熱鬧,可看到公子掏出尖刀來,就覺得此人實在是無趣得很,所以就決定出手教訓教訓他。但他又不想傷人,心想嚇唬嚇唬這廝就行。於是,操起菜盤,一隻一隻朝公子打去。有隻菜盤打落了公子的頭巾,其它菜盤都擦身而過,濺得公子一臉一身的菜湯,一身華服頓成了油服。
公子不想遭此襲擊,怒睜雙目,朝趙匡胤刺來。趙匡胤一伸手,抓住了他執刀的手腕。公子臉憋得通紅,漸漸佔了下風。
公子的兩個伴當,此時已醒了過來。一人執一隻長凳,前來打匡胤。匡胤一腳,先將公子踢翻在地,爾後操起兩隻酒杯,砸在兩個伴當的腦門上。酒杯碎裂,兩個伴當又暈倒在地。
趙匡胤上前,一腳踏在公子身上,舉拳欲打。公子忙喊道:“壯士饒命,壯士僥命!”
“你這廝方才還那樣耀武揚威,如今如何嘴軟了,且先吃咱家一拳!”趙匡胤說著,一拳打在公子的肩膀上。公子負痛,嗷嗷亂叫。
趙匡胤還要打,公子告饒道:“壯士休要再打,在下情願向店家、壯士賠禮。咱身邊有的是銀兩,只是一時糊塗,沒有拿出來。壯士大人大量,且饒過小的這一回吧!”
公子從地上站起,施了一禮:“再也不敢得罪壯士。壯士高姓大名,可否告知?”
“怎麼,打聽咱家姓名,要報仇嗎?”趙匡胤口含譏諷。
“哪裡哪裡,在下實在是仰慕壯士的武藝。”公子連忙辯解。
“咱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趙名匡胤的便是,這東京城內,都呼咱家為趙大郎。”
公子聽趙匡胤如此一說,撲翻身就拜在地上:“啊喲,我的親娘,小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你就是趙大郎。壯士既是趙大郎,可認識韓令坤嗎?”
“韓令坤?那是咱家三年前結拜的兄弟,你如何認識他?”
“韓令坤也是在下結拜的大哥。如此說來,是一家人了。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公子喜出望外,拜倒在地。
“快起來,快快起來,既是一家人,就不必拘禮。夥計,麻煩你再整辦些酒菜,我與這位賢弟,再喝上兩杯。”
兩個伴當已醒,見主人與趙匡胤對坐,大惑不解。公子喝道:“這是我的大哥,還不來拜見!”兩個伴當只好糊裡糊塗地拜了拜。
經過交談得知,原來這位公子複姓慕容,名延釗,也是世家子弟。趙匡胤從此便與慕容延釗、韓令坤等,日日在一處遊玩。三人在城內玩膩了,就思謀着要到城外去。一目天氣晴好,三人步行出城,邊走邊耍。看那郊外景色,雖無城內繁華,卻別有一番悠閑的情趣。
三人走來走去的,不知不覺有些乏累,又有些口渴。見路邊有片樹林,匡胤道:“我們且進去歇一歇,弄口水吃。”二人正不想走路,自然沒有異議。
走入林中,只見林內有一大片空地,種有三五種蔬菜。
三人歇息夠了,就手癢起來,說閑來無事,玩一玩六博之戲吧。三人都是此中高手,一擁而入土室中,吆五喝六,頓時玩將起來。開始還記得誰輸誰贏,後來就記不得了,只知道贏了又輸,輸了復贏。三人頓時進入了亢奮狀態,真可稱得上是全神貫注,心無它顧。
驀然間,只聽得門外一陣鳥雀亂叫。嘰嘰喳喳的,教人不得安寧。韓令坤道:“不管它,我們且玩我們的。”誰知鳥雀越來越多,叫得也越來越響。趙匡胤道:“我們先出去看一看,把它們趕走了,再繼續玩。”三人站起身來,揉揉眼,伸伸腰,至此才覺得腰酸腿痛,頭暈腦脹。
三人走出土屋,果見樹上有許多鳥雀,亂叫亂跳。原來是夕陽西下,鳥兒歸巢,故此亂叫。三個人腰裡,帶的都有彈弓,裝上石子,朝樹上一陣亂打,打得鳥羽散亂。雖沒打下一個,卻把鳥兒都“朴朴楞楞”地打飛了。
“娘老子的,連打彈都不準了,玩得眼花了。”匡胤說。
“我這彈弓不好了,有些舊,要是換把新的,我准能一彈一個,拿回家去,作個雀兒湯。”
三人正想回土屋繼續玩“六博”,忽聽得“轟隆”一聲,那土屋竟坍成了一堆。三人都嚇呆了,伸舌頭暗自慶幸。慕容延釗道:“好險好險!”匡胤道:“若非這群雀兒鼓噪,我們都非死即傷!”韓令坤道:“雀兒救了我們的命,我們卻還要打它們,真是不該。我們且拜一拜雀兒吧。”三人恭恭敬敬,朝雀兒飛去的方向,鞠了幾個躬。
匡胤抬頭看看天,猛然醒悟道:“天已快黑,我們只顧玩耍,卻忘了歸家。回家去,卻不是又要遭父親罵?”如此一說,其他二人立時也像霜打的茄子,趕緊往東京城內趕。半路上,碰到了一輛騾車,三人二話不說,就爬了上去。車主見驀然間上來三個漢子,又是晚間,唬得不敢作聲。三人叫他休怕,各各通報了姓名。聽到此三人皆當朝貴人之子,車主滿臉的笑容,還拿出帶的食物,給他們吃。匡胤道:“休多話,快快趕路,否則進不了城,麻煩就大了。”車主道:“客官放心,我這騾子,跑起來一陣風似的。”說著一甩長鞭,騾子飛奔起來。騾車就像害了冷病,在道上顛簸起來。三人屁股顛得火辣辣的疼,卻也不敢作聲。等趕到城門時,城門已關了半扇。
過了幾天,慕容延釗、韓令坤在勾欄內玩膩了,又來尋匡胤。偏巧趙弘殷當值未回,匡胤就隨二人出來散一散心。他母親杜夫人叮囑道:“看你老悶在家裡,怕悶出病來。可讓你出去,又怕你惹事兒。你們三個聽了,好生玩,好生看,少招惹是非,少管閑事。目今人心不古,什麼樣的歹人都有。你們要惹了什麼麻煩,以後再也不許你們一塊兒玩。”慕容延釗道:“老夫人請放心,我們弟兄三個都已是堂堂男子漢了,不須吩咐,我們自有分寸。”韓令坤道:“我娘也一樣啰嗦,我都不敢和她說話。”
匡胤的兩個弟弟匡義、匡美正由奶娘引着,在院里玩,看見哥哥出去,兩個人就跟屁蟲似的,跟在後邊,意思也要出去玩。匡胤擰眉道:“回去!”匡義惱得怒目圓睜,氣呼呼地道:“不讓去就不去,稀罕出去嗎?我正想在家玩哪!”匡美卻哭了,哭得像個野貓,鼻涕眼淚一齊流。奶娘忙抱起來,啊啊地哄他。
三人信腳走着,不知不覺又出了城門。剛走不遠,只見一個打穀場上,圍了一圈人,吆吆喝喝地,不知幹什麼,連場邊碌碡上,也站了幾個半大的孩子。韓令坤動了好奇心,問:“要不,咱們去看一看?”正說話間,只見一人騎了一匹馬,從人群中竄出,越過小橋,直往田野里奔。眾人都呵呵地胡亂喝彩。那人緊貼在馬身上,雙腿緊貼馬肚,看來騎術不凡。誰知到了水邊,那馬正奔跑間,猛一低頭,馬上人猝不及防,掉下了馬背,馬又一擺頭,那人就“撲通”一聲,掉入了小河裡。眾人“啊”地一聲。那馬渾身黑毛,油光發亮,只左眼周圍,有一圈白毛。原來這是匹烈馬,已甩下好幾個騎手,無人能將它馴服。
黑馬甩下了騎者,揚蹄“咴咴”亂叫,在田野里慢步小跑,間或啃啃青苗,甩甩尾巴,似是在說:“瞧,誰能把我怎樣?”
人群中有一瘦老者,是馬的主人,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買時只看他毛色好,價錢低,卻不想是匹烈馬。請了許多人,都馴不服。我也花了不少冤枉錢。算了,我也不要了。諸位誰能馴服,就算我白送了。”說著,朝眾人一抱拳。
韓令坤是個好事兒的人,他見別人都不行,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直跑下田,向那馬衝去。趙匡胤叫道:“兄弟小心!”言還未完,韓令坤已抓住了馬尾。那馬見有人揪它,大怒,奮起雙蹄,朝韓令坤肚子上,“梆梆”就是兩蹄。韓令坤只覺得肚子上被人搗了兩棍,躺在田裡直翻滾兒。
慕容延釗、趙匡胤雙雙上前。匡胤扶起韓令坤,架起他往路上走。韓令坤兀自愁眉苦臉,用雙手捧着肚子。一邊嘴裡不停地罵:“遭千殺的瘟馬,看我不宰了它,作鍋香馬肉吃!”匡胤又好氣又好笑,勸他:“兄弟,以後休如此冒冒失失,看,吃虧了不是?萬一踢斷了腸子,可不是耍着玩的!”趙匡胤這麼一說,韓令坤又“哎哎喲喲”地叫起痛來。
慕容延釗一方面要與兄弟報仇,一方面又要在眾人面前露臉,所以不分三七二十一,一縱身,就跳到了馬身上。那馬倒也乖巧,載着延釗狂奔起來,眾人見延釗穩穩地坐在馬上,正欲喝采,只見那馬猛地一躍,將慕容延釗險些掀下馬來,延釗緊緊揪住馬鬃。那馬咆哮一聲,就地一倒,延釗猝不及防,就倒在了地上。那馬咆哮着,似乎又勝了一場。
趙匡胤本不願參預此事,可見兩位兄弟都丟了丑,心裡實在氣憤不過。就箭一般衝過去,追趕那馬。那馬全然不懼,似是專門讓人騎坐,然後讓人丟醜。匡胤一躍上了馬背,那馬突然發力,馱了匡胤,往城門奔去。原來那城門不高,偏那馬又十分高大。馬直衝向城門,眾人都齊聲驚呼,為匡胤捏了一把汗。因為如若撞上,匡胤腦袋非撞碎不可。馬又跑得十分迅疾,匡胤已無法下馬。路上行人見一瘋馬奔馳而來,尖叫着紛紛躲避。眼看腦袋要撞上城門上方橫木,匡胤伸雙手一推橫木,自己借力一個倒滾翻,翻在了地上。在地上滾了幾滾,便不動了。那馬見人掉了下來,直衝入城中去了。
眾入都嚇了一跳,以為匡胤不死即傷。誰知匡胤站起身,拍拍塵土,對眾人說:“好厲害,此馬果非凡品,聰明異常,極難馴服。但若能馴服,必是一匹百里挑一的良駒。”眾人見匡胤頭上,連個紅皰也無,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壯士好身手!我們比不上你。此馬看來只有壯士能用!”匡胤拱手道:“多謝諸位誇獎,趙某受之有愧。”
匡胤回到家裡,見父母正在燈下商議事情。匡胤自到廚下,命丫頭作飯給自己吃。匡胤吃着飯,卻見那丫頭對着自己偷偷地笑。匡胤道:“你這妮子,可又作怪,怎麼老是對我發笑,是何道理?難道是我臉上有泥巴牛屎?”丫環道:“大郎說哪裡話來。大郎快要有天大喜事了,故此發笑。”經丫頭一說,匡胤才恍然大悟,原來父親早就為自己聘了賀景思之女。現在自己已二十多歲,怕是要為自己完婚了。岳父賀景思與父親是同僚,二人頗有交誼。新娘子聽說雖無沉魚落雁之貌,但端莊賢淑,匡胤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妻子就是妻子,高興了,多陪陪她,不高興了,再找妮子玩。
過了幾天,果然吹吹打打,就把新娘子迎進了門。來賀喜者絡繹不絕,大都是趙弘殷的同僚。匡胤只不過寒喧一番,也就罷了。新娘子端莊柔順,匡胤開始喜歡得很,後來見她過於聽話。也就覺得無趣得很。父親趙弘殷偏又奉命在外作戰,且屢有捷報傳來。匡胤心中就有些着起急來,自己已經成人,老在家裡待着,何時能建功立業?男子漢大丈夫,當出去闖蕩一番,才不負平生志向。於是,就向母親辭行。母親死活不同意,說:“家裡有你父親一人在外拚命就夠了,不能讓你再去冒險。你父一出去打仗,我在家裡就坐卧不安,惡夢頻頻。要是你再去廝殺,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教我如何活得下去?”說著說著就哭了,還哭得挺傷心。趙匡胤遇到此種陣勢,只好努力勸慰母親,表示不再出去,母親方破涕為笑,拉着他的手說:“好兒子,在家裡念書,也能建功立業。天下總不能老這樣亂下去,總要太平的。天下一太平,就需要讀書人了。武夫有什麼好?拿命換富貴,也算不上本事。武夫就像獵人的獵狗,等獵物打完了,獵狗也要被殺掉了。”趙匡胤不住點頭,心中卻大不以為然。
既然母親不答應,匡胤就想暗地出走。他去找慕容延釗、韓令坤,誰知二人早就隨父出征了。“同為將門之子,奈何別人能出戰,獨我不能?離了父親。我就從不了軍嗎?”想到此處,匡胤偷偷拿了些銀兩,帶了幾件衣服,竟出外投軍去了。向西走了幾日,向路人打聽,此地可有朝廷軍馬?路人道:“此地有郭元帥在此駐紮。”匡胤謝了,心中歡喜,加緊前行。走不多遠,果見一座營盤,門外有士兵站哨,營盤中央,有一桿“郭”字大旗,迎風招展。匡胤來到營門,施了一禮道:“請問,郭元帥可在嗎?”士兵道:“你是何人?找郭元帥有何事?”匡胤道:“我乃都指揮使之子,姓趙,名匡胤.到郭元帥處,前來投軍。”兵士道:“既是將門之子,煩你等候一下,我替你通報。”
郭威見匡胤生得高大魁梧,體格健壯,先有三分喜歡。問他:“你說你父是都指揮使,又說你姓趙,你可是趙弘殷之子嗎?”匡胤道:“正是。”郭威道:“你為何不隨父出征,而來投奔我?”匡胤道:“父親不願我再充武將,所以不得隨父。”
“那,你習過武嗎?讀過書嗎?”郭威問。
“武是自幼便學,書也讀過,只是不精。”
“好,你就留在我這兒。以後等有了功勞,我一定會重用你。”郭威對匡胤十分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