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憨大與白蛇仙
“韓家湯元”是具有西安風味的傳統名貴食品。它之所以有名,除了香甜可口、獨具風味外,還因為它的誕生與一個膾灸人口的美麗傳說緊緊地連在一起。
西湖之濱的杭州城裡有一座古石拱橋,名叫菜市橋。為啥叫菜市橋呢,因為橋頭有一片菜市。每天清晨,四郊八鄉的寬褲腳農家阿囡挑着青菜、鮮藕、活魚大蝦、青筍豆腐,到這裡來擺攤出售,河埠頭的航船上則卸下成船.成船的甘蔗、糖梗……吸引着成千上萬的士民百姓到這裡來買菜蔬,吸引着一群一群穿開襠褲拖鼻涕的小“野貓”到這裡來給甘蔗、糖梗相面,趁人不注意,拖一根就逃。
在這菜市橋頭,經常可以看到一位挑擔賣湯元清瘦老頭。他自稱姓韓,可人們都喊他“韓憨大”、“老憨大”。因為他的確有許多“憨”處,比如,開市人稠時不見他的蹤影,罷市和夜裡他卻挑着湯元擔四處兜賣。說是兜賣,他卻並不吆喝,而是默不出聲的挑着走,只是在晚上時,擔頭掛一盞寫着“韓記”兩字的燈籠而已。他是生意好也不喜,生意賴也不急,整日里憨乎乎樂呵呵的。更使人驚異的是他的湯元的價格與眾不同,大的一個兩文錢,小的一個卻要五文錢!人們大都買大湯元,而從不問津小湯元,他反而自言自語的慨嘆:“如今人心不古,無人可度。”誰也不懂他這話的意思,只認為他在發憨罷了。
一天夜半時分,韓憨大挑着湯元擔走上菜市橋頭。夜深入靜,沒有一個人影,但當韓憨大即將走下橋頭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在喊自己:“韓大師傅,賣個湯元給我。”他轉過身去,見一位美如天仙的姑娘向自己走來,便放下擔子,盛了一隻大湯元遞給她,誰知那一身白衣裙的絕色姑娘卻不接碗,說:“換一隻小湯元。”他說:“小湯元貴,五文錢一隻,你還是吃大湯元吧。”那姑娘從袖筒里掏出一錠銀元寶,足足有十兩之數,遞給他說:“我十兩銀子買你一隻小湯元。”他推開姑娘遞銀子的縴手說:“你就是給我一座金山外加兩個珠海,我的小湯元也不能賣給你!”她急得都快哭出聲來了,問道:“你這位大爺是不是存心欺侮人,為啥不賣給我?”
韓憨大不理會她的質問,只是扯住她的一隻手往橋頭下拉着,說:“你跟我走下橋頭,我的小湯元不要錢奉送給你一隻!”那姑娘不防備,猛的一下被扯下了橋頭,她“呀”地驚叫了一聲,便化作一條吊桶粗的白蛇,含怨地瞅了韓憨大—眼,轉身向橋洞下慢慢爬去。看着它逐漸消失的身影,韓憨大心中老大不忍,在心裡默念道:“對不起了,千年修鍊的白蛇精,要不是玉帝給我‘只準度人,不得度鳥獸蟲怪’的聖旨,我早就給你小湯元,使你永遠修得美女之身做個地仙了!莫怪我,莫怪我韓憨大呀!…”他心情沉重地挑起湯元擔,一邊蹣跚地走着,一面在心裡說道:“白蛇,可憐的孽畜,我韓憨大一定設巧法成全你……”
夏天的一個夜晚,韓憨大挑着他的湯元擔子在菜市橋上象穿梭一般來回地走着,而且改了數十年不吆喝的習性,商聲地反覆叫賣道:“湯元來哉!比糖梗還要甜的湯元來哉!大人吃丁精氣旺哪,小囡吃了長得快!快來買,快來買!韓家湯元賽蜜甜……”
一位隨奶媽在橋頭上納涼的三歲男小囡,被韓憨大的叫買聲引動了心,吵着鬧着要奶媽給他買湯元吃。奶媽無法,只得叫住韓憨大買湯元。她先要了一隻大的,看了看又讓憨大換成只小的:“麻煩韓師傅換成小湯元,我怕小少爺吃大的肚皮脹,小的貴也只好買只小的。”
這回韓憨大出奇地和氣好說話,他殷勤地換了只小湯元遞給奶媽。
奶媽喂小少爺吃湯元,誰知那湯元一進口,便軲轆一聲滾進小少爺的喉嚨,卡在了嗓子眼上,吐不出,咽不下,小少爺的小臉被憋青了,連哭都樊不出聲來。奶媽見小少爺不行了,嚇得要跳河尋死!這時,韓憨大走上來攔住她,並接過垂死的小少爺,讓他頭朝下,擔在橋攔桿上,用掌心在他后心上只輕輕一拍,小少爺便哇地一聲又把那“小湯元”囫圇地吐出來,一道銀光,直向橋洞下墜去---
說時遲,那時快,在憨大拍小少爺后心時,同時在心裡呼喚道:“白蛇精,你如有緣,此時不接吞小‘湯元’,更待何時?”
所以當小湯元從小少爺嘴裡嘔出快接近永面時,那條大橋洞下的白蛇,便伸頭張口準確無誤地接住并吞進了肚裡。
原來,這“小湯元”不是普通的湯元,而是千金難買、百世難求的仙丹,凡人吃了它可以白日飛升;禽獸精怪們吞了它,便可修成人身地仙。而被人視為“憨大”的韓老頭,更不是凡人,他是天宮裡的煉丹之仙,到人間來度有造化的人成仙的,誰料一個人都沒度得,卻巧妙地度了一條千年白蛇精!他雖然“巧妙”地成全了白蛇,但心裡卻還在嘀咕:“這事一旦被誰告到玉帝那兒,自己便會被加上‘違犯天條’之罪處斬的!受惠知恩的白蛇自然不會出賣自己,別人誰也不知道!但願白蛇好自為之,不要引起好事者的注意才好。”
菜市橋下的白蛇自從吞食了“小湯元”---仙丹后,便永遠修成了一位天仙般的美女地仙。她不忘根本,日夜思念着如何報答那位吐仙丹給自己的小少爺。於是,她在修鍊之暇,便在杭州城裡,西湖之濱尋找那位“小恩公”。直到十八年後,她才尋到起名叫許仙的他,並且一見鍾情,結成夫妻,過上了美滿幸福的日子。
但是,好景不長。一日,許仙在廟會上隨喜時,遇到了法海和尚。這法海眼紅許仙的幸福,便打着“為民除妖”的招牌,挑撥離間許仙和白蛇娘子的夫妻關係,並把許仙誘騙脅持到金山寺內軟禁起來。為救夫君,白蛇娘娘驅水族水漫金山,英勇作戰,把法海殺得大敗,救出了夫君許仙。
吃了敗仗的法海,驚異白蛇娘娘的美貌、武藝和法術,他推斷白蛇一定吃過仙丹,便轉恨起給白蛇服仙丹的仙人,但這個仙人是誰呢?他借雲遊化緣之名,終於在杭州許仙的老乳母處打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他向玉帝奏了一本,控告韓憨大違犯天條,私授仙丹與白蛇妖孽。玉帝大怒,立即降旨削去韓憨大上仙的仙藉,並派托塔天王李靖率天兵天將緝拿韓憨大歸案嚴懲。李靖既嫌法海多事,又同情韓上仙,便喬裝成一位算命先生,來到杭州菜市橋,給韓上仙報信,並給他指出一條生活:“往西北方向逃,最好到帝京長安去,那裡沒有賣湯元的,玉帝不會注意的。”
於是,韓憨大拜謝了李靖,挑着湯元擔向西北的帝都長安走去。從此,古城長安開天闢地頭一遭有了湯元。
悠悠四年過去了,幾經戰亂,韓憨大傳下來的“韓家湯元”終於在西安的南廣濟街口開店出售了。當時是清朝光緒二十六年,湯元店的字號叫“興隆和”。
直到如今,南廣濟街口五味什字飯館供應的“韓家湯元”的“仙味”還很濃呢,不信的話,你不妨親自去品嘗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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