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的天空飄滿無言的痛

初戀的天空飄滿無言的痛

初戀的天空飄滿無言的痛

他來自窮鄉僻壤,這是我從他的一個同鄉口中得知的。

但我不在乎,在十年前,在那個談不上美麗的大學校園裡。

我是在一次校文學社的集會上認識他的。那次集會上女性不多,我是默默無聞一小卒,獨自一人坐角落裡,高山仰止般望那些中文系的才子們。其中有他,有着一雙大眼睛,眉宇間略帶悒鬱的大男生。那裡時我偏愛宋詞,“綢繆的秋雨”總是在我的世界里滴滴地下,所以,他的悒鬱,一下子讓我有了知音般的感覺。

輪到他發言時,我的臉就不自覺地紅了,我盡量做出低眉順眼狀,以掩飾那無來由的羞紅。他的發言字下腔圓,普通話極標準,音質是帶點兒磁性的那種。他大談了一通諸如當今社會文學走勢之類的話,深奧得很,更讓我作仰視狀。

我正獨自菲薄着,卻突然聽到有人點名要我說兩句,於是其他人也跟着熱鬧,說我是校園內的才女,他們已在雜誌上看到我發表的詩了。能在那樣的雜誌上發表詩,是很了不得的,他們一臉真誠地說。巨大的榮耀讓我一下子無法消受,我看到他也在兩眼晶晶地看我,更是手足無措,吶吶不能成言。他們等半天,也沒等到我一句半句的話,最後只好溫和地笑笑,作罷。在大家都很溫和地笑着時,他卻很深刻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讓我的心,竟很疼地跳了一下。

自那次集會後,我們開始了為數不多的幾次交往,交往的內容都是他來問我約詩稿。我寫好了就送給他,然後他和他的那幫秀才們進行認真挑選,選登到校文學社的社刊上。我記得有一期社刊上,他們隆重推出我的十二首詩,還滿腔熱忱地作了一篇洋洋洒洒近三千字的詩評,這大激活了我潛在的寫作熱情,我幾乎是一天一首地寫,寫成一堆了,就送給他看,我們之間語言交流不多,多數是他對我的詩進行評價,只幾分鐘時間,滿溢的都是讚美之辭。我一般是微微笑着聽,點頭或搖頭,不多話。

在小小的校園裡,我們還是很容易就碰到的。我們在同一個操場上做操,在同一個食堂吃飯,在同一幢教學樓里上課,在同一個閱覽室看書。每每遇到,我總是竭力混入人群中,避免讓他看到,但眼光,卻不可遏制地越過人群,一遍遍地把他找尋。

我開始做夢,在大白天。我總是讓自己沉入無邊的假想之中。我知道這不好,沒來由,於是壓迫自己拚命讀書,拚命寫詩,但他總是防不勝防地跑進我的思緒中來。在那些日子裡,我的思緒,是盛開的獲花啊,綿綿絮絮憂憂鬱郁地飄呀飄,總也落不盡。

那時,宿舍里的小女生們一個個都在演繹着“風花雪月”,一到周末,全都彩蝶般飛走了。我拒絕着邀請和誘惑,靜靜一個人,讓夢美麗地在空寂的宿舍里開放。我設想着他的突然出現,設想着他悒鬱地眼和磁性的聲音。沒有玫瑰,那就帶一枚樹葉給我吧,我一樣的會喜歡的。無邊的假想,使我那時的心中,注滿疼痛。

我表面上一平如鏡,真的跟他頂面相遇了,我也是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兒。沒人人知道我的秘密,沒有。我獨自懷抱着它,度過了一個又一個落寞的黃昏和夜晚。

然畢業前一天,他突然找到我,讓我給他的畢業紀念冊上寫兩句話。他跟我談了許多許多,是些與感情有着但與愛無關的話題。他告訴我他是怎樣看我獨自一人往教室走的,在每天的晚飯過後。他告訴我在閱覽室,他是怎樣看我獨自一人坐角落裡,入迷地看一本書的。他告訴我他多想做我的第一讀者,他說很喜歡我的詩。最後他告訴我他的家鄉是如何窮困,他的父母是如何艱難地生存着。如果可能,我一定要寫一部關於父親地書,一定!他翻着他的手手掌說,手心手背記錄的都是苦難呵。

那是一個夏日的夜晚,無月,無風,樓上的燈光朦朦地照着樓下的小徑,我輕倚着一棵樹,看着眼前的那個人,心中澎湃着千萬聲迴響。

我只想着他說一句,跟我走吧,親愛的。那麼,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背起行囊,跟他回他的家鄉。我是咬定了想跟他一起去過苦日子的。但一直到最後,他也沒說出類似這句話的話來。

我在他的紀念冊上寫了什麼,我已忘了。但他在我的紀念冊上寫的那句:我相信你會成功,就象相信我會成功一樣。等待你的好消息!已深深烙進我的腦海,成了永久的記憶。

我在畢業后好長一段時間裡,都沉浸在一種無以名狀的憂傷之中,那種沒有着落的愛的滋味,不好受,那實在是一種摸不着疼痛的疼痛啊。

來自:一品故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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