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官員“陪哭秀”：嘴裡含辛辣之物製造淚水

古代官員“陪哭秀”：嘴裡含辛辣之物製造淚水

《資治通鑒鑒卷114》里記有一則官員“陪哭”的奇聞，說的是東晉義熙三年（公元407年）四月，燕王慕容熙的王后苻氏死了，慕容熙哭得昏過去，好久才蘇醒過來。然後“命百官在宮內設位（牌位）而哭”，同時派人逐一檢查，“無淚則罪之”，於是“群臣皆含辛以為淚”。

按說，慕容熙死了老婆，愛怎麼哭就怎麼哭，這本是他自家的事，但他偏偏別出心裁，要大臣們“陪哭”。而且，用了個“一刀切”的檢驗標準，光有“哭聲干雲霄”不算“達標”，“滿眼淚沾襟”才是唯一的真理，否則將被治以“不忠不孝”之罪。大臣們震懼不安，個個傻了眼，自己又不是像那會做戲的優伶，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現在就是拼上吃奶的勁，眼裡也擠不出一滴水呀！然而，淫威之下性命攸關，得想轍對付啊。萬般無奈之下，終於想出了一個高招：嘴裡含着辛辣物，淚腺受了強烈的刺激，水不就製造出來了嗎？於是，“群臣皆含辛”，果然淚如泉湧，嘩嘩地流，那故作悲傷的樣子就跟真的死了自個兒娘似的。

歷史常常有驚人的相似之處。1000多年後的今天，我們又看到了比古代更絕的“哭喪”現代版。

1997年，河南省盧氏縣原縣委書記杜保乾，他的繼父去世了，竟驚動了四鄉八鎮。據媒體報道說，當時縣中19個鄉鎮領導、各局委領導及所有二級機構負責人一律趕赴幾百裡外奔喪，共出動小車120多輛，杜某收禮100多萬元。弔喪場面里最搶眼的是3名鄉鎮黨委書記，其中甲書記哭個不停，誰也勸不住，使場面有點尷尬。杜某暗踢了他一腳，小聲說：“我知道啦。”該官員立馬止哭。旁邊乙書記如法炮製，跪地大哭，杜某也是一腳，也是一句“我知道了”。第三位丙書記呼天搶地，號哭不已，更是出盡了“風頭”，使人覺得他真是一個“孝子”。不用說，杜某對下官如此“忠孝”感到很受用，事後不久，便把三人都提升到縣裡當官去了。

這一幕現代版的哭喪劇，完全可與古代下官們的“陪哭秀”對決一番，並寫進新的《官場現形記》里。古時的陪哭、代哭之類，不過是臣下懾於君命權勢，不得不矯情“作秀”，將皇上“忽悠”糊弄一回，實是迫不得已，情有可憫；而現時某些“公僕”故作姿態，甘當“孝子”，以哭陞官，你不覺得更加荒唐無恥嗎？

然而，陪哭者固然可恥，根子卻緣於權力的專制。封建專制制度雖早已“壽終正寢”，但現在仍有人儼然做起了“土皇帝”，在個人掌控的地盤上稱霸一方，為所欲為。如前述盧氏縣杜某就曾公開宣告：“在盧氏縣我說了算！”當“土皇帝”的5年間，杜某掌控公安，隨便抓人，貪贓枉法，弄權賣官，堪稱老手。試想，在如此“一權獨大”的貪官底下，出現一些趨炎附勢、卑躬屈膝之徒，又有什麼奇怪呢？可見，沒有監督的權力必然滋生腐敗，必然助長貪官的氣焰，並造就一批阿諛權貴的奴才。

“陪哭”之類雖是小事，卻引人深省，它折射出封建專制的可怕，也讓人們看到了權力專制的腐敗幽靈仍在今日一些地方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