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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二主征東”史事正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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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二主征東”史事正訛

“唐二主征東”史事正訛

山東蓬萊一地民間多有“唐二主征東”史事流傳。考其大概情形約略如下:

唐朝初年,高麗人越海南犯,大肆屠戮膠東百姓,並據膠東土地為己有。為此,唐二主李世民親率兵將來此征討。幾經周折反覆,唐軍終將高麗人剿滅。隨後,為探知此地是否還有人跡,李世民命人將一大金元寶扔在途中,而數十天後元寶原地未動,由此斷定此地已幾無人煙。故而,李世民將部分唐兵留在此地墾作,繁衍生息。

民間傳語大概如此,而詳細過程,尚不清楚。另據傳說,蓬萊眾多村莊名稱來歷均與此有關。就蓬萊城東南一帶而言,大略有“正晌”、“解家”、“上營”、“中營”、“小雪”、“大雪”、“覓鹿夼”、“卧鹿”等。甚至傳言此諸村名均為御賜。所謂“正晌”即唐二主到此地時正當晌午時分,便賜名“正晌”;“解家”(“解”音為卸)乃李世民迷失方向直至此處方辨出正確方位;“上營”、“中營”為唐軍駐紮大營。至於“小雪”、“大雪”、“覓鹿夼”、“卧鹿”等,則傳聞更為複雜離奇:傳說唐太宗急於渡海攻高麗,命人就地造船,結果船都不經風浪,太宗為此甚急。一日,一自稱“酒仙”的邋遢老者闖入軍營,聲言自己精於造船。士兵不以為然,將其哄出門外。老者無奈,臨走留言稱其住於城東南五十里。未久,太宗聽聞此事,大喜之餘立即帶人騎馬出城尋覓。時值隆冬,一行出城東行見一碩大梅花鹿,太宗揚鞭打馬便追,至城東南三十餘里時天降小雪,再走不遠雪已漸大。直追到一山溝時,鹿忽然消失,便四處尋找,找了半天竟發現鹿卧在一茅屋外。太宗敲門,無人應答,便推門而入,見炕上躺一老者,容貌與士兵所言相合,惜已死去,而炕邊放一破書,太宗拿起一看,裡面竟全是造船絕技。回城后,太宗命人按書中方法造船,果然堅不可摧。而“小雪”、“大雪”、“覓鹿夼”、“卧鹿”等地也由此得名。此外,蓬萊西南與棲霞交界處有膠東最高峰——艾山,山有一洞,名為“藏甲洞”,傳說李世民曾為高麗所敗而落荒此山,由於身着鎧甲行動不便且易被發現,便將之卸下藏於洞中。傳言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民間傳聞,流動性頗大,日久更是附會、訛誤百出,如所謂“元寶”實為元代出現,唐太宗即便真有此舉,所扔於地者也不可能為“元寶”。然這可提供一考證史實的線索。具體情形,當返回史書以求真相。翻閱新舊兩《唐書》“高麗傳”,其中對唐太宗東征高麗有具體記述。比較可知,民間傳言訛誤者頗多,近真處甚少。大略可從以下幾點逐層辯駁:

其一,出兵緣由

唐初,高建武主高麗國。在此時期,雖與大唐間有摩擦,但雙方均能達成諒解:唐高祖、太宗大人大量,能以寬廣胸懷看待高麗,如唐高祖所言:“高麗稱臣於隋,終拒煬帝,此亦何臣之有?朕敬於萬物,不欲驕貴,但據有土宇,務共安人,何必令其稱臣,以自尊大。”,唐太宗曾曰:“高麗地止四郡,我發卒數萬攻遼東,諸城必救,我以舟師自東萊帆海趨平壤,固易。然天下甫平,不欲勞人耳。”;而高麗有觸逆大唐之時,國王高建武又能及時賠禮道歉或進貢方物,故兩國終能相安無事。

唐貞觀十六年,泉蓋蘇文以下犯上,殺死高建武,並另立高建武弟高藏為王,“自立為莫離支,猶中國兵部尚書兼中書令職也,自是專國政”。蓋蘇文性凶暴,在高麗國內倒行逆施,“百姓畏避,皆自投坑谷”。唐太宗聽聞高建武死,為之舉哀並派人前往弔祭。時有大臣勸太宗前往討伐,而“帝不欲因喪伐罪”,並於次年封高藏為遼東郡王、高麗王。時,正值新羅派使上書,稱:“高麗、百濟聯合,將見討。謹歸命天子。”太宗遂派司農丞相里玄奘持璽書前往勸說高麗勿攻新羅。而蓋蘇文“竟不從”。太宗乃與左右侍臣商議討伐蓋蘇文。太宗曰:“莫離支賊弒其主,盡殺大臣,用刑有同坑葬,百姓轉動輒死,怨痛在心,道路以目。夫出師吊伐,須有其名,因其君弒君虐下,敗之甚易也。”雖有魏徵苦諫勸阻,但唐太宗執意“欲自將討之”,並召長安耆老勞曰:“遼東故中國地,而莫離支賊殺其主,朕將自行經略之,故與父老約:若子若孫從我行者,我能拊循之,毋庸卹也。”時群臣皆勸唐太宗不要親往,而太宗曰:“吾知之矣,去本而就末,舍高以取下,釋近而之遠,三者為不祥,伐高麗是也。然蓋蘇文弒君,又戮大臣以逞,一國之人延頸待救,議者顧未亮耳。”遂御駕親征。

由此可知,“唐二主征東”動機根本不在所謂高麗侵膠東、戮唐民,而在高麗長期與大唐的不甚友好,最甚者為蓋蘇文弒君虐下、獨專國政、飛揚跋扈,且欲攻打與大唐交好的藩國新羅。

其二,御駕路線

貞觀十九年,唐太宗“幸洛陽”,在此任命刑部尚書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領將軍常何等率江、淮、嶺、硤勁卒四萬,戰船五百艘,自萊州泛海趨平壤;又以特進英國公李勣為遼東道行軍大統管,禮部尚書江夏王道宗為副,領將軍張士貴等率步兵六萬趨遼東。隨後,唐太宗詔曰:“朕所過,營頓毋飭,食毋豐怪,水可涉者勿作橋樑,行在非近州縣不得令學生、耆老迎謁。朕昔提戈撥亂,無盈月儲,猶所響風靡。今幸家給人足,只恐勞於轉餉,故驅牛羊以飼軍”。張李兩軍合勢后,唐太宗“親御六軍以會之”。張亮為水軍,李勣為步兵,張李兩軍合勢自在遼東,而太宗“親御六軍”與兩軍會合處顯然在遼東不在膠東。

據新舊兩《唐書》所記,太宗御駕經過之地先後為:洛陽、定州、幽州、遼澤、遼水、馬首山、遼東城(遼州)、白崖城(嚴州)、安市城、駐蹕山,此後因長期攻打安市城而不克,太宗“以遼東倉儲無幾,士卒寒凍,乃詔班師”。班師途經遼東城、渤錯水、柳城、臨渝關,最終回到長安。

由上可知,唐太宗御駕涉及膠東之事幾無。且乘船渡海安全隱患極大,自非大唐君臣上下一致之首選。故“唐二主”御駕蓬萊,當為訛傳。

其三,關涉膠東之史事

依新舊《唐書》所記,唐太宗並未御駕膠東,然為何蓬萊多有“唐二主征東”史跡?且看關涉膠東之史事。《唐書》太宗東征高麗一事,與膠東相關者約略如下:

貞觀十九年,征東大軍一部,即張亮等所率水軍自萊州渡海。如前所述,此軍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常何、左難當副之,冉仁德、劉英行、張文干、龐孝泰、程名振為總管”,率“江、淮、嶺、硤勁卒四萬,戰船五百艘,自萊州泛海趨平壤”。

唐太宗御駕親征高麗未果,卻似耿耿於懷。貞觀二十一年三月,“詔左武衛大將軍牛進達為青丘道行軍大總管,右武衛將軍李海岸副之,自萊州度海”,並任李勣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率人馬陸行。此次征討依舊未獲全功。

貞觀二十二年,唐太宗又派右武衛將軍薛萬徹為青丘道行軍大總管,右武衛將軍裴行方副之,“自海道入”征伐高麗。萬徹“渡海入鴨綠水,進破其泊灼城,俘獲甚眾”。此處所載萬徹“自海道入”、“渡海入鴨綠水”當由東萊行進無疑。

貞觀二十三年,唐太宗“又命江南造大船,遣陝州刺使孫伏伽召募勇敢之士,萊州次史李道裕運糧及器械,駐於烏胡島,將欲大舉以伐高麗。未行而帝崩”。

由此看來,唐太宗御駕親征高麗僅為貞觀十九年之事,隨後幾次均非親征。而幾次征討,亦僅舟師由萊州渡海與膠東有關。

上述分析為基礎,可對蓬萊民間流傳“唐二主征東”事作如下蠡測:

唐太宗親征高麗,但並未御駕蓬萊。考察與之相關的進軍路線,到膠東的僅為水軍兵將。此部確屬唐二主征東大軍,且此次討伐為御駕親征,故而膠東民間誤以為唐二主必其中。

古代民間信息閉塞,眾事往往不明真相,卻對一點史事有所好奇,進而眾口相傳、想象附會,日久演成眾多荒誕不經之說。然傳言又確有歷史痕迹,這讓後人又不能完全捨棄而需認真分析。如,史書所記與膠東相關者,僅為唐兵舟師由“萊州”渡海,然為何蓬萊多有相關史跡?此蓋與唐初地方建置有關。唐代“萊州”自與今日“萊州”不同,唐初萊州管轄膠東一帶,今日蓬萊自屬昔日“萊州”境內。且蓬萊地處膠東最北,自古有港,大唐水軍從此進發,順理成章。蓬萊既屬萊州境內,史書所記唐軍自萊州泛海趨高麗,自然同樣無誤。民間傳聞雖難盡信,但因蓬萊境內相關傳說甚多,至少讓後人可信唐軍水路是由今日蓬萊進發無疑。

另,正史無唐太宗御駕膠東記載,則就鐵定其未來此地?亦未可知。古人修史常需“為尊者諱”,且李世民本人為掩飾其黯淡一面亦常在史書上大動手腳,給後人治史造成極大難題。惜正史對此缺乏記述,具體情形是否如此,尚待結合其他相關史料做進一步細緻入微的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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