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男人愛賞花戴花大臣欣喜接受宋真宗賜牡丹
宋朝男人愛賞花戴花大臣欣喜接受宋真宗賜牡丹
宋代無名氏《鷓鴣天·上元》詞云:“日暮迎祥對御回,宮花載路錦成堆。天津橋畔鞭聲過,宣德樓前扇影開。奏舜樂,進堯杯,傳宣車馬上天街。君王喜與民同樂,八面三呼震地來。”這首詞描寫的是宋徽宗時候首都汴梁元宵節車水馬龍的盛況,皇帝與民同樂,大官小吏前呼後擁,老百姓蜂擁而至,人人頭上都戴着各式各樣的花,一路看去,奼紫嫣紅,光彩耀目,恍若花海。
如果說宋人戴花是一種潮流與時尚,那麼接受皇帝賞賜的花,便是一種身份與殊榮。宋真宗東封(到泰山封禪)前夕,分別任命陳堯叟、馬知節為東京(首都)留守和大內都巡檢使。封官完畢,宋真宗把他倆留在宮中宴飲慶賀,君臣三人頭戴鮮艷的牡丹,喝到高興處,宋真宗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朵最名貴的牡丹,親自為陳堯叟戴上,讓陳堯叟感激涕零。宴罷出宮,一陣風撲面而來,吹落了一片花瓣,陳堯叟趕忙叫侍從拾起,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還說:“此乃官家所賜,不可棄之”,鄭重之情,溢於言表。
對於官方來說,戴花是上下級之間聯絡感情的方式,更是一種禮儀,凡聖節慶壽、立春入賀、聞喜賜宴、祭祀天地祖先之類的活動中,人人皆戴宮花。《宋史·禮》記載:“前二刻,御史台、東上閣門催班,群官戴花北向立,內侍進班齊牌,皇帝詣集英殿,百官謝花再拜”,皇帝召集朝會,戴花是百官必須履行的程序。
花有生花與像生花之分,生花即時令鮮花,像生花是假花,由絹類織物製作而成。宮花屬於像生花一類,是宮廷特製的賞賜品。什麼身份戴什麼花,什麼級別戴幾朵花,都是非常講究、有明文規定的。
不過,像生花再美,畢竟是假花,遠不如嬌艷名貴的鮮花受人青睞。像與王公大臣交心談話、宮中舉行“釣魚宴”(皇帝牽頭組織的文娛活動)等場合,皇帝賜予的,大都是鮮花,而且身份越尊貴,賜予的鮮花也越珍貴。然而,珍貴鮮花難得,在運送京城的過程中又有保鮮等一系列問題,這讓當時的人們傷透了腦筋。宋真宗時代,洛陽牡丹聞名遐邇,姚黃、魏紫等牡丹珍品更是冠絕一時。但洛陽距京城兩百多公里,以當時騾馬帆舟等落後的運輸條件,要把那些牡丹極品完好地送到京城,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為此,洛陽留守們想盡了辦法。比如,為了防止花瓣掉落,並做到保濕不幹,他們把花放置於竹籠,在花的周圍塞滿了嫩綠的菜葉;為了保證枝莖的穩固,他們發明了“蠟封花蒂”的辦法,即用蠟封好花蒂,花可數日不落;為了搶時間,他們還要求送花府校快馬加鞭,晝夜兼程,以“特快專遞”方式送達京城,以博帝王一笑。雖說只是一朵小花,卻實在是一個艱苦卓絕的任務。套用小杜的名句,那真是“一騎紅塵君王笑,無人知是牡丹來”。
宋人愛花戴花之習,從官方層面來說,除了一定的文化愛好和籠絡人心的因素之外,主要是追求奢華和貪圖享樂的表現。什麼叫奢侈?用最通俗的話說,就是成千上萬老百姓夜以繼日地勞作,也只能供他們片刻的歡娛、瞬間的消遣,這就是奢侈。“小樓一夜聽春雨,明朝深巷賣杏花。”陸放翁的詩句,濃濃的愁緒,反映着民間的疾苦,流瀉出心底的憤怒。如果他們能少一些奢侈和荒淫,那叫賣聲或許不至於如此悲苦吧?由於統治者窮奢極欲,荒淫無度,從而導致了“靖康之恥”,國都被占,皇帝被俘,曾經輝煌於世的大宋王朝就像一朵即將凋謝的花一樣,偏安一隅,苟延殘喘,最終走向了衰敗和滅亡。(晏建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