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傳說:青堂瓦舍員外家
據傳說,傅村的傅員外,小名叫傅聚寶,他爹窮怕了,給他起這個名字,意思是讓兒子長大以後聚集財寶,發家致富,改變家庭的貧窮面貌。但他爹沒等看到兒子有點出息,就在小聚寶不滿五歲上,得了大病,百般醫治,毫無效果,蹬了蹬腿,狠心撇下孤兒寡母,撒手上了西天。為了給父親治病,母親把家裡能賣的東西全賣光了,直弄得一貧如洗,沒有了錐攮之地(立錐之地的土話),只剩下了兩隻破碗。一個寡婦母親領着一個五六歲的孤兒,白天沿街挨門討飯,夜晚留宿街頭,到大戶人家的大門口“串房檐”(即不斷換住在各家大門之外房檐以里,以遮風避雨)。有道是“人敬有錢的,狗咬‘籃的’(討飯者)”,小聚寶在要飯當中挨盡了狗咬,受盡了辱罵,看穿了人情世故,悟透了世態炎涼。“窮”字在他幼小的心靈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他暗暗發誓,長大后一定要當個人上人,一定要聚積很多很多的財寶,徹底改變自己的苦難人生。 晚上“串房檐”是有規矩的。窮人家一般沒有蓋大門口,“串房檐”串的是富裕人家的大門口,一個地方不能住兩夜,要遲睡早起,別讓主家發現了。若睡的早了,讓主家發現,怕沾了你的窮氣,就要被攆走;若起的遲了,被主家看見了,嫌你弄髒、擋住了人家的進財門路,就會被惡語相加,百般辱罵。母親領着小聚寶每天一到晚上,就要先精心划算划算住在哪個大門口,才能睡個安穩覺。就這樣提心弔膽,還有失算的時候。 有一天,大雪漫天,冰凍三尺,寒風刺骨,小聚寶牽着母親的衣裳后襟,艱難地踩冰冒雪,走了一整天,也沒有要到一口吃的。一到了晚上,又累又餓,實在走不動了,就挪步到一家大門口內,在母親懷抱里昏睡了過去。到了半夜,小聚寶突然覺得渾身火辣辣地鑽心疼痛,睜開眼一看,一根皮鞭上下翻飛,兇狠地抽打着他和母親。他母親嚇得一聲也不敢吭,拉着小聚寶拔腿就跑。原來這個大戶人家是個大惡霸,半夜有急事要出門去懷縣城,發覺兩個叫花子縮成一團緊靠着門板熟睡,擋住了他家的大門口,立刻怒髮衝冠,就掄起手中馬鞭,朝死里狠抽小聚寶和他的母親。 母親拉着小聚寶逃到安全的地方后,不由得大放悲聲,嚎啕大哭。她疼愛地用手輕觸著兒子滿身血淋淋的條條鞭痕,兒子也用小手替母親輕輕地擦去了臉上的道道血跡,一滴淚也沒有掉。他在心裡暗暗發誓,長大后哪怕不吃不喝,不穿不戴,也要攢錢蓋一個很大很大的房子,讓母親住的寬寬的,自己住的高高的,讓兒孫後代再也不用“串房檐”。 傅聚寶長大后,窮極富來,很有財運。弄啥啥成,幹啥啥發,很有經商天才。他起初先借了別人家幾個雞蛋到菜園裡換了一堆黃瓜去賣,幾次反覆,賺了錢。還了人家的雞蛋,還有餘錢。他嘗到了甜頭,就開始往縣城販賣青菜。幹了一段時間,有了本錢,他又一條小扁擔兩個大荊籃兒,跑到北山九封一帶去擔山楂。他回來路上就賣夠了本兒,剩下的到集會和戲台下面去叫賣,全是賺的。別人家的孩兒象他一般大年紀,都是貪玩成性,他卻少年老成,成了遠近聞名的“生意精兒”。他錢越掙越多,就一條扁擔兩隻筐,干起了販賣杏、桃、花紅(蘋果的原生果子)、葡萄、甜瓜、西瓜等水果生意。後來他又嫌小打小鬧不解渴,掙錢不過癮,看到糧食季節差價、地區差價很大,商機無限,就又干起了販賣糧食的大生意。糧食剛打下來時價格較低,他大量囤積,糧食青黃不接時價格較高,他就大量拋售。哪個地方糧價低,他就去大批搶購,哪個地方糧價高,他就搶運去銷售,哪怕一斤糧食只賺半個錢,他也樂意去干。他乾糧食生意時間長了,錢也掙足了,就在各個縣城和集鎮上開了幾百家生意鋪,啥掙錢就幹啥,啥生意他都敢沾。傅聚寶通過精心運營,利似江河,滾滾而來,每天都有大車滿載着錢財不斷往家裡運。 傅聚寶暴富后,不舍吃,不舍穿,一個心眼兒攢錢準備蓋房。有一天,他娘心疼他累瘦了,煮了個雞蛋讓他補補身子,他嘆了一口氣說:“唉,娘啊,又少了一塊磚呀。”有一次,她媳婦不小心打爛了一個小粗碗,他瞪起眼睛大罵:“你個敗家貨,又少了兩片瓦!” 聽說傅大財主揚言要蓋房,四方的能工巧匠聞訊紛紛趕來爭標,都準備一顯身手,大掙一筆。各自顯露看家絕技,爭相呈獻莊園藍圖,以求博得傅大財主青睞。但是,他們都打錯了算盤,都沒猜透傅大財主的心思,都不合傅大財主的口味。傅聚寶一看各個圖紙外表豪華,預算驚人,決定一個也不採用。弄得各個能工巧匠莫名其妙,摸不着頭腦。 其實,傅聚寶蓋房有自己的標準:一要外表樸實無華,二要內部實用方便,三要結構省料結實,四要施工省錢簡便。還有最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工匠必須按照他的意思來干。他相信天下之大,能人之多,不相信找不出這樣的匠人。經過他長期奔波,多方考察,終於訪到了一位號稱活魯班的巧匠大師張鴻運。這個能人乾的活最能符合他的要求。張鴻運也是苦出身,最善於節省,他給人蓋成房后,破磚頭、爛瓦片,一個角兒也不剩,全能用進去,外表還看不出來。壘磚時不掉一點白灰,砍木頭時不留半根廢料。砌成的磚牆,九頭牛也拉不動絲毫,瓦成的房坡兒,放上石滾滾下來,也不會爛一個瓦片。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脾氣隨和,善於揣摩、領悟主家的心思。主家想到的,他能做得讓主家挑不出任何毛病。主家沒想到的,他能替主家想得特別周全,幹得格外滿意。傅聚寶認準要用張鴻運,三顧其家,四次懇求,終於用誠心請來了活魯班為自己蓋房子。 傅聚寶自己構思,自己創意,張鴻運大師親筆畫圖,具體體現。定下了這份獨具特色的藍圖后,傅聚寶非常滿意。張鴻運大師率領工匠,精心施工。傅聚寶明察秋毫,仔細監督,用了整整三年時間,終於把傅聚寶從小的蓋大房、蓋高房的願望變成了現實。一座外表樸實無華的嶄新的傅家大院,聳立在了傅村的村西北角。從此,四鄉百姓開始把傅聚寶尊稱成了傅員外。 據初步考證,傅家大院並排三處庄(宅院),一進三串院,長108步,寬54步,合24畝3分地。大院後面帶有花園,長36步,寬仍為54步,後花園合8畝1分地。 傅家大院大門朝南,古樸無華,門板厚重。並排三處庄,寬度各為18步,為十間頭。中間一處為傅員外自己家人居住的地方,傅員外子女住在前院,長18步。傅員外夫婦住在中院,長36步。傅員外老娘住在後院,長18步。傅員外老娘住的後院掛匾為“孝順堂”,用傅員外自己的話來說,“孝順就是笑着順從老娘。老人們都喜歡看笑臉,都喜歡聽順耳話,子女們做到這些並不難,這麼簡單的事,為什麼不去做呢?”。傅員外侍母至孝。孝順堂的上房為祭祀房,正當屋供奉有傅家三代宗親牌位和傅員外已故父親的畫像,傅員外嚴遵禮教,遇大事對已故父親出必告,返必稟,定時拜祭。房的東頭為上,是傅員外母親居住的地方,房的西頭,為至親長輩來時居住之所。東廂房稱為敬老房,每套房間都有各自的用處,比如“德勝屋”,傅聚寶在這裡心狠手毒、毫不慈善,着着見血,個個斃命,不獲全勝,決不收兵。傅聚寶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生活困苦,衣食無着,虱蟣滿身,母子倆討飯閑暇時,最大的樂趣就是吃飽了躺在暖洋洋的太陽底下,母子倆互相為對方逮虱,母親為兒子逮虱,充滿了母愛。兒子為母親逮虱,充滿了孝敬。那是小聚寶多麼喜愛的遊戲呀,把自己的反抗集中在指甲蓋上,把自己的仇恨發泄在虱子身上。捉住一個虱子,用指甲蓋猛然一擠,血絲四濺,多麼解恨,多麼痛快!晚上脫光衣服后,將脫下的補丁摞補丁的內衣褲翻過來,找到腋下及褲襠等重要部位,把這些部位依次挨近到油燈的火苗之上,把那些蠕動欲逃的虱群及它們的子女——粒粒緊連、雪白一片的蟣子們施行嚴峻的火刑,當受刑者被熏烤發焦併發出鞭炮般的脆響時,就是小聚寶最暢意的時刻,他常在嘴裡恨恨地吶喊:“叫你們再害人!叫你們再害人!”傅聚寶致富之後,從母親和自己的身上已尋不出虱子來了,這使傅聚寶感到非常遺憾,於是就想出了一個出奇辦法,掏高價去外地買些大虱子裝在瓶子裡帶回家,等到自己閑暇時,就讓母親來到德勝屋,坐到炕上,幫母親脫下貼身衣裳,自己偷偷將虱子放到母親衣服上,然後為母親逮虱,每逮到一個,傅聚寶就會很誇張地叫着,笑着,向母親表功:“又逮了一個!又逮了一個!”以博得母親高興。同時自己也從中獲得了無比的歡樂。傅聚寶放出的虱子是有數的,逮住的虱子也要計數,兩者都要相符,否則他是不會罷休的。“德勝屋”實際上就是逮虱屋,是傅員外為母親盡孝的地方。至於“逍遙房”,那裡有傅員外為老娘按摩、捶背、騰腰、捏胳膊、撓癢、掏耳朵的專用設施與專用工具。派有專門的丫環侍女服務此事。一有機會,傅聚寶也會很細心地親自為老娘服務,並把這看成是很有趣的樂事。 還有個“慰足齋”,屋裡設置有木盆和架凳,是傅員外專門為老娘泡腳、洗腳、剪腳指甲、足部按摩的地方。傅員外小時侯跟着母親逃荒要飯,一天不知要走多少路,有時實在走不動了,母親就背着他走,腳上不知磨出了多少血泡,多虧了母親的那雙腳。日子好過了,傅員外經常在慰足齋里用雙手捧着母親的腳,反覆輕輕按摩。他覺得無論怎樣慰勞,也報答不完這雙腳的無比恩情。 還有一個“天樂坊”,是傅員外讓母親尋開心的地方。他母親愛聽兒子吹笛和唱歌,只要他母親說想聽,傅員外無論多忙,都會拿啥放啥,趕緊去天樂坊里滿足母親的要求。有時傅員外還會象小孩子一樣,為母親唱起兒歌,逗得母親哈哈大笑。有時候傅員外生怕母親心裡寂寞,就經常請來百戲和說唱藝人,來天樂坊為母親專場演出。 這類的屋很多,篇幅所限,就不一一介紹了。西廂房是勤勞房,傅員外怕母親悶着,設有紡花屋、織布屋、做鞋屋、縫紉屋、刺繡屋等,讓母親自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