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傳說:張七姐織皇綾的故事
提起傅村這個名字來,遠地的人們恐怕聽起來都很陌生。但張七姐織皇綾的事卻是久傳於世、遠近聞名,幾乎是無人不曉的了。講傅村,得先講張七姐下凡的“落仙台”。站在老龍灣的大堤上,舉目北眺,你會發現約在一公里處的野地里,有一條銀灰色的“帶子”,煙霧般地悠悠然沿臨貼着地面飄蕩着,隱約呈現着一條小道,由東向西南方向而去,一眼望不到頭。這一自然景觀,尤其是在日麗風和之際,更顯得特別清楚。但當人們由於好奇心的驅使,有意下了河堤向跟前走去,想看個究竟的時候,卻漸漸地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了。待你走到近前時,卻連一點影子都沒有。這一奇觀的東頭,發源於一個名叫下封村的南邊農田裡。 且說天上的玉皇大帝與王母娘娘一輩子最不順心的事,莫過於膝下沒有個男孩,也是命里註定。王母娘前後共生了七個丫頭,也不再強求。好在這七個女孩子都精明能幹,個個通情達理,孝順聽話。每當玉帝回家,剛一坐下,立刻就是嘁嘁喳喳、繞膝相伴,摟脖子牽衣,嘻嘻哈哈亂做一團,弄得玉帝頗有難於招架之勢,天倫之樂給以絕大的欣慰。有時遇上有不順心的事時免不了也斥責他們幾句,但在心裡總還是甜滋滋的。吃飯時,那種熱鬧景象更使玉帝老爺感到欣慰,你看那些丫頭們有的端飯,有的執筷子,有的端菜,有的端湯,嘻嘻哈哈忙個不停,轉眼間盤盤碗碗擺滿一大桌子,全家人團坐在一起。每每都是女兒們首先向玉帝、王母娘分別敬酒,夾菜,然後是大家說說笑笑,邊說邊吃。酒足飯飽之後,七姐妹伺候着二老先行安息,繼而各干其事,如此家庭其樂融融。且說這天大家在一起吃過飯後,眾姐妹告別了父母,說笑着一起到瑤池仙境賞花遊玩,一會兒,突然有人高喊:大家快來看呀,看人間多美呀!於是眾姐妹一擁而來,走到近前俯視下界。此時正值人間的新年,到處呈現着喜氣洋洋、一片歡樂氣氛,鞭炮齊鳴、鑼鼓聲聲,一片世界昇平景象,尤其是一些女孩子們,個個都打扮得如花枝招展,互相逐戲,歡笑連天。那些膀靠膀、肩並肩的男女邊走邊低說些什麼。有的是男人懷抱嬰兒前走,女的手提着禮品在後面緊跟,幸福地去走親戚。咋看人間到處呈現着歡樂和幸福、祥和的氣氛,大家都在自由自在地活動着,不像天宮到處都是清規戒律,死一般的規矩。一時間看得大家嘖嘖連聲,羨慕不已,議論紛紛,一心嚮往下界民間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然而,議論歸議論,嚮往歸嚮往,說到實處,誰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因為誰都知道:天宮的律條是極其嚴格的,誰要違背了天條,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可是也有勇敢者,這就是那個名叫“七姐”的女孩子了。 前面提到過,玉帝膝下的七個女兒,因為七姐最小,全家人平時並不直呼其名,而是戲稱幺女(即小女的意思),眾姐妹喊她幺妹,爹娘則叫她“幺女”,久而久之,習以為常。有一次玉帝在家裡習慣地叫喊着“幺女”“幺女”,孰知這次七姐非常不高興,板著臉兒說:“一天到晚都喊我‘小幺’‘小幺’到底我是妖呀還是怪?還是鬼?”說罷撅着小嘴繃著臉坐在一邊,十分生氣。弄得玉帝和王母老兩口很尷尬,趕快“賠不是”說好話,表示以後再不這樣叫了。眾姐妹也都過來勸着、哄着,折騰了好陣子才算了。不過畢竟在家裡說話隨便慣了,時過不久,大家仍然“小幺”“幺妹”地叫着,她本人也覺得實在沒有辦法。 卻說七姐年紀雖小,但生就以來的脾氣,性格與眾姐妹大不相同。她天性活潑,性格開朗,做事大膽潑辣,爭強好勝,且不拘小節。加上父母平時對她的嬌慣,姐姐們的謙讓,出來門誰都認得這是玉皇大帝的掌上明珠,那個不恭維幾分。內因加外因,久而久之,就養成敢做敢為的性格。就在這天池聽了眾姐姐的議論,又親眼望到下界民間的花花世界,要比在天上過活強的多。她晚上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覺,閉上眼睛一個人在想心事,覺得白天所見到的一幕幕恍惚仍然在眼前轉悠着,人間的男耕女織雖體力勞作辛苦些,但那些無拘無束的恩恩愛愛的日子卻過得那樣幸福。回想,我們在天宮雖說終日過着神仙生活,卻處處都是清規戒律,嚴謹得使人幾乎喘不過氣來。有朝一日有機會的話,我非下界到人間走一遭不可。過了一會她心裡又想,我何不就現在前往試試。於是她一翻身坐起來,隨即穿衣下床,簡單梳妝一番,趁着大家正在熟睡之機,一個人悄悄走出後宮,直往南天門奔去,偏偏事有湊巧,恰恰就在這當兒,那個值把南天門的神將打了個盹兒,所以七姐便神不知鬼不覺地飄然而下。 在沁河大堤上,有一段在歷史上的險工區,叫“老龍灣”,此地北面不遠處有個名叫“下封”的小村莊,村中住着幾十戶居民,祖祖輩輩都靠種地為生,終年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單調生活,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春夏秋冬終而復始,長年累月,一成不變。到了什麼季節,該做什麼活計,人們都習以為常,無須調教。這時正值端午節剛過,人們都在田裡鋤草,時已正午,大家下晌回家吃午飯了。只有一位五十餘歲的老農還在彎腰弓背地鋤着,因為剩下的眼看不多了,想着得點老晌趕趕,下午就不再來了。由於天熱,臉上的汗水竟把眼睛蒙住了,於是只得停下來,隨手拽下腰間的粗布手巾去擦汗水。就在此時,他猛一抬頭,忽然看見近處一個彩雲緩緩地從天上落下來,漸漸越來越低,也顯得越來越大了,直至其落地后,才看清楚是一個花枝招展的妙齡女郎!一時間竟把這個老農給蒙呆了,自己想,難道是我在做夢不成?待他轉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該女子慢慢地向西走去,老漢隨即跑回村中,邊跑邊高聲喊着“大家快出來看吧,天上下來活人啦,都快出來看稀罕吧”,不一會兒,人們有的手拿扇子,有的頭戴草帽,有的端着飯碗都從各家跑了出來,紛紛向那老農打聽出了什麼事。老農神情慌亂顧不上細談,拉着大夥就往村外跑。但在這一過程中,這女郎走的遠了,人們來在路口舉目相望,只見遠處的雲霧之中隱約望見一個人影由一股煙霧般隨着飄然往西南方向而去。人們站在那裡目不轉睛地望着望着,直至消失。留下來的只是一條雲霧藹藹如同煙氣一般,隱約中似有一條路,老漢將看到的詳細過程,原原本本地一五一十向大家作了講說。於是人們議論開了,都說這是仙女下凡來了。人們七手八腳地在原地方築起一個不大的磚塔,起名叫“落仙台”。那條路就被稱為“雲路”。 在縣城西大約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坐落着一個大的村莊,這個村莊的名叫“小董”,史書中有名的二十四孝之一的《賣身葬父》的故事就發生在這裡,傳說中的董永就出生在小董村。董永從小家裡很窮,幼年喪母,父親也未能再續弦,故由父子倆人相依為命,艱苦度日。待董永長到十五歲上,眼看着父親一天天衰老了,還得一天到晚家裡、地里一個人忙活着,歷盡千心萬苦,還供自己上學。他不忍老父一個人“死受”,便決定不再上學,來幫助父親幹些家務,以減少老父的勞累。這一天傍晚父親從地里回來,連晚飯都沒有顧得上吃,便一頭栽倒在床上。董永以為是爹爹太累了,想先休息一下再起來吃飯,誰知停了好一會,待董永再叫喊爹爹用飯時,竟發現爹爹滿頭的大汗,連說話都非常吃力,從此竟然一病不起了。如此一連三天依然湯水不進,這下可嚇壞了董永。一個小孩子晝夜一個人守侯在老父床前,心裡七上八下,也不知如何是好。想請個郎中為父治病,可家哪有錢啊?但是眼睜睜看着爹爹的病一天重似一天,總不能看着爹爹活受罪啊。想了想,董永只好在村裡挨門挨戶地借起錢來,想方設法為爹爹治病。心裡想,只要把爹的病治好了,到時再大的困難也都好辦了,說也奇怪。一來是連服了幾服藥,二來是由於董永的精心侍侯,日夜侍奉,從不離左右,使爹的病一天天的漸漸好了起來。這天董永扶着爹爹慢慢地坐起來,招呼着喝了碗稀米粥之後,爹爹說:“我的病看來也好得差不多了,孩子,我看這葯就別再吃了吧”。董永聽了,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感動。高興的是爹爹的病居然好了,感動的是老爹為了節省錢,竟然連一付葯也不願多吃。想到這裡,他笑着說:爹,你說的對,不過醫生曾經再三交代過,這最後的一付葯是一定要吃的。餘下的就是設法調養身體了。父親一聽,覺得孩子說的也在理,於是點頭同意。董永扶着爹爹躺下后,很快洗過了碗筷,手持藥方子就向著藥店走去,此時他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身體雖然辛苦,心裡卻甜滋滋的。董永從藥店出來,在回家的路上,不時遇到熟人,只見他手提着藥包,都要停下來好心地問一下他爹的病近來如何,每當這時董永總是站着很有禮貌地回答說,多虧鄉親們的幫助,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於是就把近來的變化仔細說給大夥聽。並說,郎中說這最後一付葯服下就完全好的了,剩下的只說調養了。大家聽了都很高興,議論着說:“真不容易啊!多虧了這個孩子”,“這孩子真好,真懂事,十里八村也難找”。卻說董永手提着藥包邊走邊想:“好了,這下可好了,待爹爹把這最後的一付葯喝下去,我再努力加以用心照顧和調養,很快就會恢復健康。”不料當他懷着欣慰的心情進入家門時,萬萬想不到等待他的卻是另一種景象:只見爹躺在炕上,僵直着身子,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一條腿拉在炕的沿上,於是他急忙跑過去,摟着爹爹一個連聲的喊叫。可是不管他怎樣的喊叫,爹卻一點兒也不回聲了。摸摸爹的心口,心臟已停止了跳動。董永隨即撲到爹的身上痛聲大哭起來,凄慘之聲,驚動了左右鄰舍。大家紛紛前來,看着眼前這種情景,人人臉上都掛滿了淚花。父親去了,只留下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今後的日子該咋過呀!就說眼前吧,人死了,家中窮得連塊棺材板子也買不起呀,這該咋辦呀。眾人議論紛紛,愛莫能助。正當大夥無計可施之際,還是董永想到一個主意,他曾聽父親常說,離此不遠的傅家灣有個大戶傅員外,平時樂善好施,肯解人之難。我何不先到他那裡支些錢來先安葬父親,再去替他幹活。反正就我一個人,只要有個吃飯處就行。於是他一邊哭着,把這一打算、想法告訴了幾位老者。大伙兒一聽,琢磨着這倒是一個辦法。於